币改的自我革命史——从1948年的国民党说起

能违反的，是纪律；不能违反的，才是规律——世界是部金融史

乍一看“币改”这个话题，第一反应还是1948年国民政府币制改革。历史上的1948年硝烟弥漫，国民党军事节节败退，控制地域和物资产出都在收缩，货币发行却在大量增加，政府开支全靠印钞维持，法币面值冲破天际达到惊人的500万，过量的发行货币，刺激物价走高，购买力每分每秒都在变化，法币失去支付功能，濒临崩溃边缘。看到这，是不是很想给当时的民众安利比特币？面对如此严峻形势，蒋介石忧心忡忡，认为“经济险恶，物价飞涨，以通货膨胀不能压阻为最可虑”；“应速谋彻底改革之道，方能挽救此危局”。

8月20日，蒋介石颁布《财政经济紧急处分令》，同时公布《金圆券发行办法》等规定，国民政府币制改革拉开帷幕，主要内容为：1、以金圆券取代法币；2、禁止黄金、白银和外币流通、买卖或持有，全部强制兑换为金圆券；3、国人存在国外的外汇，需申报登记并移存于中央银行（国民政府时代的强制结汇）；4、严格管制物价，物价以8月19日为基准，惩处囤积居奇者。

金圆券改革初期，似乎还算顺利，得益于蒋经国在中国最重要的经济中心城市上海的“督导”，那时的蒋经国血气方刚，在上海发动轰轰烈烈的“打虎运动”， “在上海应当做到不管你有多少的财富，有多大的势力，一旦犯了国法，就得毫不容情的请你进监狱，上刑场”，打虎运动深刻触动大资本家及社会商人的利益，典型代表有杜月笙、荣鸿元等，而物价管控违背经济规律，攸关民生的米面物资发生抢购风波，市场和民众都恐慌万分，随着改革深入局势日渐失控，币制改革激怒了中国民众的各个方面、各个阶层。

扬子公司舞弊案，使蒋经国的“打虎”遭遇重挫，币制改革开始逆转。孔祥熙公子孔令侃所办的扬子公司，以其特权套购外汇、牟取暴利、大发国难财，蒋经国打虎原本要法办孔令侃以儆效尤、树立威望，结果以宋美龄、蒋介石的亲自阻挠而告吹，“所有工作都不能如意的推动了”。 经济管制落败，行政院通过《改善经济管制补充办法》，放弃了限价政策，蒋经国则公开发表《告上海市民书》，承认“我深深感觉没有尽到自己应尽的责任，不但没有完成计划和任务，而在若干地方上反加重了上海市民在工作过程中所感受的痛苦。”，打虎运动偃旗息鼓。

改革失败后，金圆券发行犹如脱缰野马，贬值速度犹如自由落体，创下世界货币史的奇观。同时，物价狂涨、金圆券币不如纸，短短两三个月，除了权贵官僚的各个阶层，都成为当年币改的牺牲者。对这段历史感兴趣的可以看一下凤凰网的《老报钩沉》第三期1948年国民政府币制改革，那段历史还是前几年热播电视剧《北平无战事》的剧本素材，同样推荐看看，里面反腐运动、权贵资本、货币贬值、政府明争暗斗等剧情，怎么看都觉得眼熟，君定当会心一笑。

回到开篇，我们现在的生活进入到新时代，货币政策和各种金融工具与时俱进，可纸币离金圆券一样并不遥远，津巴布韦算是典型代表，各国的货币投放或多或少也在劫贫济富，我们的存款购买力被政府用通货膨胀慢慢偷走。比特币和区块链在这样的背景下应运而生，价值互联网时代来临，“币改“当前在币圈的定义是实体企业或者传统互联网企业通过发行和应用通证改变原有的利益分配格局，实现新的腾飞和跨越。何为通证？何为新时代的币改？我们还得从头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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诞生于2009年的比特币，虽然在随后的几年中经历了多次的过山车行情，依然只是极客圈和加密货币爱好者的小试验，资本市场没有把这些波澜看在眼里，更很少提及，对国人来讲，这个有点复杂的东西可能更显陌生。2013年，是中国比特币历史乃至世界比特币历史上的分水岭，当年比特币开始挣脱小圈子，第一次真正意义上进入大众视野。

2013年之前的几年旧时光里，比特币还籍籍无名。那时候，电脑还可以挖矿，一小众玩家还可以照着神鱼的网上教程做中国最早一批比特币矿工，大部分人对这唾手可得的电子货币并不在意，他们只是苦恼：挖出的币怎么卖，、卖给谁，零星见诸报端的报道吸引几个新粉丝，当时的中国比特币玩家，还停留在淘宝、QQ群交易的阶段，而在海外，Mt.Gox等比特币交易所已悄然出现。中国需要一家比特币交易所，而抓住这个机遇的是一个经营桑拿设备的温州商人杨林科，他创办了中国第一个比特币交易所——比特币中国，“充值需要用网银，向两个个人账户打款。它们的持有者，分别是杨林科的妻子与丈母娘。”交易所的出现，极大的方便了比特币流通和变现，为日后指数级暴涨打下基础。

为比特币在国内的宣传推广立下汗马功劳的巴比特，在2011年由长铗、吴忌寒和老端联合创建。一开始的时光，又冷清又寂寞，比特币的早期粉丝凭借兴趣与懵懂信仰，在巴比特翻译并整理了大量比特币资讯。2011年底，吴忌寒翻译了中本聪的白皮书，国人这才开始逐渐知晓比特币的真正意义，一些死忠粉就此诞生，在之后几年的狂飙猛进中，有些人站上风口成为叱咤风云的业界大佬，也有些人因为踏空改旗易帜甚至变身比特黑，历史车轮兀自滚滚向前。

2013年之所以成为比特币分水岭不全是巧合，偶然中也有必然。偶然事件是，3月底的一天，美国留学生Jake Smith来到车库咖啡，提出以比特币付款。车库咖啡合伙人赵东接待了他，并欣然接受了0.131个比特币。随后，Jake在比特币早年最大的论坛Bitcointalk上，发起了一场比特币爱好者聚会，地点就定在车库咖啡，早已是创业者天堂的车库咖啡成了中国比特币版图上的核心坐标之一。三十多位比特币爱好者到场，神鱼、赵东、李笑来等许多日后的币圈大佬，都在这次聚会中现身。大家热情的分享讨论，“南瓜张”制造的阿瓦隆矿机亮相，将聚会推向高潮。“比特币的西方自由主义气息，与东方的江湖文化在此交汇。”全国各地的比特币玩家，也开始自发组织各种聚会，山西平遥来车库咖啡学习电子商务的牛肉商人郭宏才，转身拥抱比特币，开启了他的比特币中国行。

2013年4月，在塞浦路斯金融危机助推下，比特币迎来一波史诗级别的涨幅，塞浦路斯国内银行所有存款在10万欧元以上、未受保险担保的银行账户将被强制减记，在塞浦路斯民众钱马上要不是自己的恐慌中，比特币开始因为价格暴涨在各路媒体亮相，一时间光彩夺目。谁都知道，交易所是上下游生态中最重要的资源池和人气聚集地，既能沉淀资金还能抽取交易佣金，同年，火币网、okcoin等国内交易所相继成立，充值、交易开始变得畅通无阻，除转账、网上快捷支付外，交易所甚至可以用信用卡充值，资金潮水般涌入比特币交易所，2013年年初，比特币价格还徘徊在10美元上下，到11月在美国比特币听证会召开的当天就突破了1000美元，比特币迎来高光时刻，各交易所也赚得眉开眼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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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至今日，区块链已然成为热门话题，形形色色的区块链社区如雨后春笋，或因技术突破、或因暴富梦想、或因掉队焦虑的各路人马都夜不能寐，凌晨三点仍在微信群激烈讨论交锋。此情此景，已与比特币名声大噪的2013年产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那时，区块链这个概念却还是明珠蒙尘，不怎么光亮。那时候的焦点，非交易所莫属。交易所里比特币是主角、层出不穷的山寨币是点缀，比特币是信仰明灯、山寨币是造福神话和试金石。

各个交易所为了争夺有限的用户资源，争相免手续费、开通期货交易，开发融资融币、理财、区块浏览器、矿池等周边服务和功能，竞争日趋白热化。交易所之间也上演一幕幕爱恨情仇，随着行情的跌宕起伏而扣人心弦。各交易所虽然彼此都是对手，表面上一团和气还是要维持的，跟现在动辄在香港举办峰会的区块链社区相比，当时的币圈单纯而寒酸，没有西装革履和镁光灯，聚会无非就是撸串喝扎啤，几家交易所老板也可以光着膀子在地摊上觥筹交错。

随着2013年12月5日央行联合五部委下发《关于防范比特币风险的通知》，火爆的比特币行情直转之下，又因为2014年2月25日全球第一大比特币交易所Mt.Gox宣布钱包被盗、公司破产而彻底跌入漫漫熊市，市场显然没有对此做好准备、狂热的参与者大部分也没有意识到即将到来的冬天会如此的寒风刺骨。2014年初，赵东在杠杆交易中爆仓，赵东事后回忆，加上经营矿场的损失，他在当年赔了整整1.5个亿，市场哀鸿遍野。此时，高喊着“比特币信仰者”的玩家们，所谓的信仰高墙，经不起现实的炮轰，就开始隙裂、倒塌。

风雨飘摇的时刻，交易所内部人员流动开始变得频繁，2014年，随着火币网收购qukuai.com，创始人张健加盟火币出任CTO。okcoin CTO赵长鹏则与徐明星公开撕破脸，币圈一姐何一出走一下科技，okcoin金童玉女双双离职，被称为币圈黄埔军校的okcoin为国内币圈输送了一批批人才甚至高管，谁也猜不到每一个从那离开的币圈人会以什么姿态再次回归。有的人来了、有的人离开，正所谓有人漏夜赶考场，有人辞官归故里，交易所之间的纵横捭阖或许仅仅是拉开序幕而已。

漫长的熊市瓦解了比特币信仰者的意志，比特币神教徒终于不再高高在上、唯我独尊。2011 年开始为《比特币周刊》工作的天才少年Vitalik Buterin就说自己不是一个比特币信徒，他挖过几枚比特币，还用它们买了一件T恤，他看到了比特币的成功，也看到了比特币的局限。2014年，Vitalik Buterin受比特币启发后提出“下一代加密货币与去中心化应用平台”以太坊，在低迷的熊市中ETH通过ICO众筹开始得以发展。同样是在2014年，金融科技界和IT界专家将支撑比特币的区块链技术抽离出来，单独立论，由此引起了链与币的分合之争。对于这个问题，自然而然形成两种看法，一方认为可以分，比如Linux Foundation、IBM 支持的Hyperledger，另一方则认为链和币不能分家，争论到现在依然没有标准答案。

时间来到2016年，以太坊的发展速度和规模都超出很多人预期，在比特神教错愕的眼神中，以太坊的生态开始迎来大规模爆发，区块链技术开始崭露头角。区块链的Token被广泛认识，归功于以太坊及其订立的ERC20标准。基于这个标准，任何人都可以在以太坊上发行自定义的Token，这个Token可以代表任何权益和价值。现在用Token来作为代币权益证明进行ICO已经是一个普遍的做法。

区块链成为时代的新宠。链圈人讳言“币”，讳言赚钱，担心因此遇到监管麻烦，影响项目发展。郭宏才在三点钟群里直言：区块链最大的应用就是炒币，被踢出，又被拉回，如是反复。一些币圈的老人，在突如其来的区块链浪潮中噤声，他们说真正在币圈赚到钱的人，其实根本不屑在链圈继续“谋食”，所谓的链圈，都是一群没有币的人在骗币，ICO最多赚百倍千倍，和比特币比起来，这点钱不算什么。另一些老人则趁着之前积淀的资源，快马加鞭转向链圈，趁着风高浪大好升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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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7月，张健从火币网CTO任上离职，创建博晨科技，专注区块链底层技术的研发，成了深度参与过币圈，又创立了链圈公司的“跨界”者。或许此时，他已开始了通证经济的深度思考和探索，这些蛛丝马迹可以在有限的一些访谈和文章中找到端倪。他认为，“通证经济生态就是Token+Blockchain，通过生产关系的改造和跃升，实现大规模地解放生产力。这个意义大到它可以带来整个人类文明中下一次的经济腾飞”。Token＋Blockchain，Token代表着权益，是区块链上的一个价值凭证，可以在全球范围内没有障碍的、低成本的、快捷的、实时的进行传输，Blockchain用技术手段来支撑这个Token，确保这个社区的每个Token持有者能够去中心化地、不受任何人干涉地去行使属于他们的权利。

中文IT社区CSDN副总裁孟岩和中关村区块链联盟理事长元道先生是国内“通证”一词的翻译者，国内通证经济的领军人物，他们两位对区块链和通证经济的思考非常的细致深入。孟岩认为：人与人的组织共事分为强弱两种协作方式，几个人一起做一件事，每个人几乎只做自己愿意的事而很少为此做出妥协和牺牲，这种情况就是弱协作，效率远远低于强协作；形成强协作组织的模型自古以来只有两种方法，一种基于惩罚、另一种基于激励，不管用哪种方法，都有一个基本前提，就是拥有共识，然后在此基础上结成信任，达成共识可以用宗教信仰、合约章法、国家机器等等，区块链使我们第一次出现了没有信任中心就可以拥有共识而产生大规模强协作的结构。

他们认为：四百多年前，荷兰人通过股份制的方式来建立公司，再通过公司形成基于经济激励的强协作体，然后出现了资本主义。公司制这种全新的组织形式和全新的协作方式，带来了资本主义发展的狂潮，市场经济发展的浪潮席卷了整个世界，改变了整个世界的经济和政治格局，推动整个世界从上一个地主的、封建的、帝制的时代，快速地走向资本主义市场经济时代。区块链让人类拥有了一种基于经济激励的新手段，就是基于价值互联网的可信任的价值、共识载体——通证，它可以进行全网范围、大规模的人类强协作，这是以前人类社会没有经历和见识过的东西。如果以通证为基础建立一个新模式，可能就意味着现在大家所熟悉的、已经流行了近五百年的公司体制要面临转型，甚至是被颠覆、解体。

张健、元道和孟岩，都已经清晰的感觉到，一场通证经济与实体经济相结合、改变传统的利益分配格局、释放人们的创新和协作热情的实践大潮正在孕育涌动，即将席卷而来。从通证派的角度说，他们期望在思想和行动上都能有较大的进展，让更多的人知道通证派的观点和主张，推动一些超级项目落地，他们对于市面上以币圈为主导的基础设施并不满意，所以会按照自己的思想重新构造整个区块链的基础设施，包括用户、系统、交易所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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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转星移、冬去春来，2017年，比特币没有辜负信仰者的负重前行和持之以恒，行情在多重因素叠加下再一次爆发，全年涨幅高达1700%，相比2013年的牛市，这一次的上涨更有群众基础、基本面更加扎实，没有人再敢说比特币是骗局，曾经在节目里夸夸其谈的郎咸平也开始参加区块链峰会。经得起多少诋毁,就撑得起多少赞美，比特币无可争议的再次成为媒体竞相追逐报道的焦点，部分传统财经媒体甚至单独成立区块链报道部门。与此同时ICO项目爆发，众筹速度、融资额度一再刷新纪录，币圈链圈携手迎来荣耀时刻，比特币和区块链成为全民话题。

6月份，赵长鹏以雷霆之势完成了全新交易平台币安的ICO，新平台主打币币交易。之后何一加盟出任联合创始人，赵长鹏负责技术和产品，何一负责战略规划和市场运营。得益于新币种的行情爆发和一定的群众基础，币安以币币交易便捷、币种齐全的优势快速上位，交易量稳步攀升。

或许币市涨得太过高调，北京时间9月14日，政府再度出手，第一财经发布文章《监管人士：比特币交易平台将全部关停，并于近期退出市场》，称监管层已对国内比特币交易平台下定论：“全部关停，并于近期退出市场。”该文引发了数字货币动荡，开启了大跌狂潮。各大交易平台陆续发布公告关停交易所，比特币和区块链行业在国内再次迎来至暗时刻。94风波之后，刚刚起步发展的币安果断出海，宣布屏蔽中国大陆IP，交易无门的众多投资者开始翻墙疯狂涌入币安，风口浪尖上的交易所格局急剧变化，币安一跃成为交易平台一哥，随后各平台竞相模仿，至此比特币阴差阳错的完成了名义上的去中国化，官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比特币投资者陆续跟随交易平台“出海”，行情再次如火如荼、舞照跳马照跑。

2018年2月底，张健联合通证经济倡导者元道，成立了“歌者资本”，布局整个区块链生态体系的上下游。他们锁定了实践通证经济的绝佳样板：交易所。3月中旬，歌者资本投资成立FCoin，打造全新交易平台生态。7月5日，FCoin启动“主板C”的筹建工作，定位为“币改”试验区。

“币改”的大旗一出，通证经济也跟着备受瞩目起来，这个原本只被“通证派”频繁提及的词汇，开始走入更广的视野。在通正派看来，“币改”对企业乃至整个行业来说，将是脱胎换骨的蜕变，对于通证经济来说，则是支持实体经济的关键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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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民党发起的币制改革，是在生死存亡之际破釜沉舟式的自我革命，随着1948年的币制改革黯然落幕，大陆政权更替、国民党退守台湾。我们现在讨论的实体经济“币改”，是恰当的时机吗？能成功吗？很多区块链前沿的人士对此抱有疑虑，业界也有截然不同的正反两种观点。我们在探讨币改能成功吗？其实是在探讨币改的阻碍和潜力。

先说潜力，币改是在原有的模型上增加区块链技术和通证的经济模型设计，从而改造、提升和优化原来的商业模式。通过币改，让实体经济中已经具有成熟产品，有规模和实力的平台和企业拥抱通证经济，与“从零开始新创项目”相比，是速度更快、风险更小、影响更大的路径。传统的互联网企业从竞争中厮杀过来，它们不是赤手空拳，而是有很好的用户积累，有流量、有团队、有技术、有资本，各方面条件都具备，它有强大的基础可以顺应新的技术改造。一旦它们拥抱币改，将彻底改变区块链通证的价值基础。如果说今天的币价主要靠炒，那么未来的通证，每一份的下面都有实实在在的产品、服务、资源和权益支撑。这样的通证，相比于空气通证，具有更大的优势。这两天我们被麦当劳的发币新闻刷屏，MacCoin短时间价格暴涨，就说明了市场上对它们的币改有热情。

再说说挑战，首先是技术层面的挑战。币改最重要的环节是通证经济体系的设计，通证设计的复杂程度堪比数字货币体系。早期技术还不够成熟,，会导致一些金融方面的风险，互联网如果出现漏洞，最多就造成信息泄露，但是这个问题暴露在区块链上，它有可能是资产损失或者更严重的风险。构建价值互联网，它遇到的挑战和复杂性要比构建信息互联网大很多，而且有可能出现问题付出的代价也非常大。其次，区块链因为去中心化无法监管而被追捧，和实体经济的结合会面临监管的挑战。第三就是应用场景的挑战，这个需要单独一段来讲。

目前来看，原生区块链项目和传统互联网企业以及实体企业还是割裂的，没有达成统一的认识。有关币改的犹豫，更像是原生区块链项目和传统互联网企业以及实体企业的互相戒备。传统互联网企业以及实体企业对原生区块链团队和项目实现美好愿景没有信心；原生区块链团队更是质疑实体企业假借币改之名、行圈钱之实，不关心真正的区块链技术发展。实际上，无论是区块链原生团队，还是传统互联网团队，对区块链都还是陌生的。这些年在区块链的行业中，生拉硬扯强套区块链概念、扭曲应用场景的案例的确很多，真正有价值的场景还没有经过市场检验；传统互联网团队也想不清楚如何参与区块链的变革，币改不知如何开展，双方都有需求，还是需要在动态发展的过程中彼此学习，大家都该有开放并且乐见其成的心态。

或许，现在讨论这些还是太早了，当前最重要的工作仍旧是完善区块链本身的基础设施，让技术更加成熟，之后才是探讨如何让更多的人和企业进入这个领域，促进生态繁荣。当前处于资产通证化的初始阶段，与之对应的公链开发还远未成功，还有很长的路要走。退一步讲，因为原生区块链应用质量参层不齐，公链性能即使起来了，但DApp生态没有起来，发展结果不理想的情况下，成熟的互联网企业做币改也是水到渠成的事。人呐，自身的努力固然重要，还要考虑历史的进程。

好比早期的电子商务网站，互联网刚刚兴起的时候，就有人开始做电商，但是早期的一些实验者失败了，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生态还没有成熟。没有快捷高效的物流体系，没有安全方便的支付方式，只是互联网技术准备好了没有用。困难和挑战肯定存在，但是技术发展和历史潮流不可逆，让我们再看一下Gartner公司著名的技术成熟度曲线图。

在技术一开始诞生的上升期和快速发展期，属于理论研究阶段，理论研究频繁、成果大量涌现，由于新技术产生的兴奋感和过于乐观的情绪，会出现对该技术过高期望的峰值，这时候市场容易产生泡沫。随后，基础理论研究基本成熟、理论探索空间越来越小，曲线步入下降期，此时理论工作者对该项技术的关注度逐渐降低而产业的应用尚未成熟，进入泡沫破裂后的谷底期。随着新技术在产业应用中的逐渐成功，产业技术的研究热潮使得技术再次受到关注，相对于理论研究，产业技术的研究要更加精细和深入，这个阶段的发展速度已远远不如上升期迅速，之后伴随着产业技术的成熟，才是实质生产的高峰期。区块链现在所处的位置，或许还没来到期望峰值，尚在大量理论研究的阶段。

互联网从2000年走到现在，走了不到20年。站在它发展的起点上，人类肯定无法想象互联网能发展成今天这个样子，它改变了我们获取信息的方式，改变了我们的社交方式，提升了我们的沟通工作效率，甚至改变了我们每一个人的衣食住行，区块链能带给我们什么变化，谁能猜的到呢？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区块链带来的变革，肯定比互联网来得更快更直接。